午后阳光正好项羽命人将那位神秘的蒙面女子亦带至临水凉亭。
此亭四面通透轻纱曼舞不远处池水粼粼荷香暗浮与地牢的阴森闭塞判若云泥。
虞瑶安然坐于铺着软垫的石凳上。
项羽依旧矗立她身侧重瞳锐利审视着被侍卫引领前来的身影。
侍卫们无声退至亭外数步距离严密把守既保证了安全又不至于过分压迫亭内空间。
那神秘女子步履平稳虽身着囚服手腕戴着较轻的镣铐。
她背脊挺直仿佛并非受审只是步入一场寻常的会面。
她似乎早预料到这些被引至亭中站定后缓缓抬起眼睫。
目光先是极快地掠过威势迫人的项羽随后便定格在虞瑶身上那清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
“王后恢复之神速远超预期。
”她清冽的声音在开阔的亭中响起少了牢狱中的回声却多了一份难以捉摸的飘渺。
虞瑶微微颔首态度平和:“还未谢过姑娘昨日暗中回护之情。
”她凝视着对方唯一露出的、沉淀着暗金碎芒的眼眸那眼神深处的沉静让她心头再次泛起那似曾相识的奇异感觉——泗水驿初遇时那斗笠下的惊鸿一瞥以及昨夜东南废院应为救援自己与吴妪那混乱厮杀感受到的、虽蒙面却有难以言喻的熟悉神韵此刻愈发清晰。
她按捺住心中的波澜问道:“未知姑娘芳名?与家兄虞子期又是何渊源?可知他如今身在何方?” 女子沉默了片刻亭中只有风吹纱幔的细微声响和远处隐约的鸟鸣。
忽然她轻轻抬起被镣铐束缚着的双手动作优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缓缓伸向自己耳后的面纱结扣。
项羽的肌肉瞬间绷紧周身气息变得危险起来几乎要上前阻止。
虞瑶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无妨——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让她迫切地想要求证什么。
面纱被轻轻揭下滑落在地。
尽管虞瑶心中已因前两次照面而种下怀疑的种子有了某种模糊的预感但在那张脸完全暴露在明亮阳光下的那一刻她仍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为之一窒! 阳光毫无保留地照亮了那张与她有着七八分惊人相似的脸庞! 同样的鹅蛋脸型同样精致完美的五官布局仿佛是上天用同样的模子刻出却又赋予了截然不同的神韵甚至右眼尾那颗小小的、嫣红的朱砂痣都惊人的相似。
此女的眉眼更加狭长而上挑眼瞳深处那流转的、奇异的暗金碎芒在光线下愈发诡谲整张脸组合成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妖异的美丽与虞瑶清澈灵动、温婉中带着坚韧的气质迥然不同如同暗夜与白昼的对比又似镜中倒影扭曲了光晕。
这不再是朦胧感觉下的熟悉而是赤裸裸的、令人骇然的形似! 紫苏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用手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圆圆的目光在两张极其相似却气质迥异的脸上来回移动骇得说不出话来。
项羽的重瞳骤然收缩里面充满了惊疑、审视与更深的警惕握着剑柄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
他显然也震惊于这份惊人的相似。
虞瑶的心脏砰砰狂跳那股难以言喻的荒诞与熟悉感交织着巨大的震惊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强迫自己稳住几乎要失序的心神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你……你究竟是谁?” 神秘女子看着虞瑶脸上那无法作伪的、混合了震惊与似曾相识的复杂表情嘴角极其轻微地勾起一个弧度那弧度里掺杂着悲凉、嘲讽以及一丝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名字?”她轻声重复仿佛这是一个极其遥远而陌生的问题“师尊……曾为我起过一个名字叫‘赤绾’。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飘向了遥远的虚空带着一丝真实的茫然“至于我是谁……或许只是一个本不该存于世间之人。
一个……挣扎求存的‘残蜕’。
”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虞瑶脸上那暗金的眸子里情绪难辨:“虞子期……他于我有恩是黑暗中唯一给予过我温暖与希望的人。
”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缥缈感仿佛在叙述一个遥远而不确定的故事“我与他一同······是为了寻找一件……对他、对我都至关重要的信物。
那件东西关联着一条通往某些‘答案’的密道。
” “信物?答案?什么答案?”虞瑶急切地追问兄长的安危让她心焦如焚“我哥哥现在到底在哪里?他还好吗?” “他……”赤绾的眼神出现了一丝短暂的游离似乎在感知什么又似乎无法确定“他离去时的气息……尚算平稳。
但我无法确定他此刻的具体境况也无法断言他绝对安全。
” 她的话语比之前更加模糊不确定“他去往的方向……充满了未知的迷雾与潜在的危险。
他说要去追寻……‘真相’。
关于湮灭的过去关于未定的未来也关于……‘我们’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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