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的深夜靖王府清鸢院的卧房里一片静谧。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在床榻上洒下一层淡淡的银辉帐幔上绣着的缠枝莲纹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空气中弥漫着安神香的清雅气息。
苏清鸢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帐顶的流苏手指无意识地攥着锦被的一角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明天就是她与萧玦的大婚之日越是临近心中的紧张就越是难以抑制。
她轻轻叹了口气侧过身看着窗外的月亮。
月光皎洁像极了她在青溪看到的月亮可此刻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在青溪时她是自在的医者苏清鸢只需专注于草药与病患;而明天过后她将成为靖王妃要面对满朝权贵的审视要学习繁复的皇家礼仪要承担打理王府的责任。
一想到婚礼上可能出现的差错——比如行跪拜礼时姿势不对比如与宾客交谈时说错话甚至比如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她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手心也渐渐冒出了细汗。
“我能做好靖王妃吗?”苏清鸢在心里悄悄问自己。
她想起李嬷嬷教她礼仪时自己总是记不住繁琐的步骤;想起要与那些出身名门的权贵家眷打交道自己会不会因为不懂规矩而闹笑话;想起萧玦对她的珍视自己若是做得不好会不会让他失望……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就在这时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苏清鸢连忙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人走到床边轻轻坐在床沿。
是萧玦。
萧玦看着床上微微起伏的身影还有那只紧紧攥着锦被的手就知道苏清鸢没睡着。
他早已察觉出她近几日的紧张——试穿凤冠霞帔时她会不自觉地深呼吸;讨论婚宴细节时她会反复确认流程;甚至刚才一起看灯笼时她的眼神里都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他没有戳破只是想等她自己慢慢平复可此刻看到她辗转难眠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萧玦轻轻伸出手将落在苏清鸢脸颊旁的发丝拨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语气温柔得像月光:“还没睡着?” 苏清鸢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知道瞒不过他只好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几分羞涩与不安:“你怎么还没睡?” “知道你没睡过来看看。
”萧玦在床沿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与她平视“是不是在紧张明天的婚礼?” 苏清鸢点点头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委屈:“我怕婚礼上出错怕自己做不好靖王妃还怕……还怕让你失望。
” 看着她眼底的不安萧玦心中满是心疼。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过去语气坚定而温柔:“别紧张有我在呢。
明天的婚礼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就算你行跪拜礼时不小心晃了一下就算你跟宾客说话时忘了词都没关系——没人会怪你我更不会。
” 他顿了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像哄小孩一样耐心:“你不用逼自己做完美的靖王妃也不用刻意去学那些繁琐的规矩。
你就是你是那个会在药圃里跟草药说话的苏清鸢是那个会为了救百姓熬夜研制药方的苏医正是那个会跟我闹小脾气的清鸢。
这些样子我都喜欢比规规矩矩的王妃更喜欢。
” 苏清鸢看着萧玦的眼睛那里面满是温柔与信任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与压力。
她想起筹备大婚的这些日子萧玦为了让她安心提前处理完所有公务;为了让她适应王妃的身份从不强迫她学礼仪只说“慢慢来”;为了让她感受到家乡的温暖特意让周伯昌教王府厨师做青溪菜……点点滴滴的细节像暖流一样涌入心中渐渐驱散了她的不安。
“可是……那些权贵家眷会不会觉得我不懂规矩?”苏清鸢还是有些担心声音带着几分犹豫“他们都是出身名门的人肯定很看重这些。
” “不会的。
”萧玦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你靠自己的医术救了那么多人连太后和陛下都认可你那些权贵家眷只会敬佩你不会因为一点小差错就苛责你。
再说了有我在谁敢对你指手画脚?我会护着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 他轻轻将苏清鸢的手举到唇边吻了吻她的指尖眼神里满是认真:“明天的婚礼你不用想太多只要跟着我就好。
我会牵着你的手带你走完每一个流程;我会帮你应对所有宾客不让你独自面对那些复杂的寒暄;就算你累了也可以靠在我身边休息不用硬撑。
” 苏清鸢靠在床头听着萧玦温柔的话语心中的紧张一点点消散。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青溪见到萧玦时他穿着铠甲风尘仆仆地来请她为士兵治病那时的他眼神坚定语气诚恳;想起在京城重逢时她被太医院的人刁难萧玦二话不说就为她撑腰那时的他气势凛然却对她格外温柔;想起筹备大婚的这些日子他为她布置新房陪她试穿礼服那时的他耐心细致满是宠溺……原来不管什么时候萧玦都会站在她身边护着她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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